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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铁轨” 上课了

  ■ 陈群歆 文/摄

  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三,听惯了“当当当”的上课钟声。其实,那不是钟声,而是打铁声,是敲打一段铁轨发出的声音。

  “打铁”声一响,“上课了”“上课了”!

  同学们停止了所有的课间嬉戏,如鸟雀归巢般涌入教室。

  我第一次见识到“打铁”声产生的神奇效果是在7岁时。其时母亲在乡里小学当代课老师,童年的我跟着母亲去学校,哥那时读小学一年级。我这个小屁孩闲极无聊,就在校园里晃悠。小学那时设在乡里最大的祠堂——东祖祠。

  我见到和兴校长,一位严肃严厉的校长,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到“铁轨”前,用一根木柄铁锤敲打着“铁轨”,“当当当”的声音响起来了,“下课了”“下课了”!学生们如水一样从教室里涌出来,整个校园一片欢腾。

  手痒难耐,有一次校长敲打过铁轨不久,我就走到铁轨下,细细地打量着这玩意。那时我还不晓得这是一段铁轨,大家都叫它“钟”。

  我摸起倚在墙角的铁锤,用力举过头顶,“当当当”轻撞了三下,整个校园哗然,教室中传来阵阵骚动声。

  “怎么回事?!”

  张校长从办公室里冲出来,见到是我,几乎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抓住。并对各班蠢蠢欲动的学生喊道:“没下课,继续上课!”

  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幸好我母亲“人事”好,且我还是未入学孩童,被教育之后就没事了。

  不过,五年之后,我堂堂正正地当上了司钟员。1984年县城一中初中部面向全县招生,为了多几名学生考上一中,学校下了“重本”,五年级增加两节夜修辅导,其实就是晚上上课。

  夜间,校工已回家,且为节省人工,需要在学生中物色一名司钟的。我家有华侨,父亲有一个华侨寄过来的“梅花”牌手表,老师就让我上夜自修时带上父亲的手表来看时打钟。

  “司钟员”神气骄傲啊!每当上下课前后,我略带夸张而又严肃地看表,然后屁颠屁颠去敲钟,仿佛所有的命令都由我发出,嘚瑟。

  但是,县一中有那么容易考吗?折腾了大半学期,全校一百多名学生,只有一位同学考上县一中。

  我考上县二中。六年中学,都有县二中的钟声伴随着,六年全勤,听惯了挂在金凤树下敲打铁轨的声音,“当当当”!上课下课间一年又一年不断升级。这一路过来,钟声提醒自己要准时上学。

  考上大学后,大学在省城。即便是上世纪的九十年代,大学上课也已经采用电铃声提醒上下课了。

  师范毕业后,我分配到革命老区镇十五乡中学教书,又听到熟悉的敲打铁轨的声音——“当当当”,如此亲切,相当激动。这时我身份已变,成为一名老师。钟声就是命令,钟声就是警策。太阳升起或是雨水洒落,刮风起雾,我准时认真地上好每一节课。

  一晃三十一年过去了,现在几乎所有的学校都采用优美的电子音乐来提醒上下课。但是,我还是喜欢那敲打铁轨的上课钟声,响亮而富有穿透力,隐隐有悠扬的回音,让师生们在回忆的河流中荡漾,那青葱的校园时光啊。

  “当当当!”

  上课了!

编辑: 李津 发表日期:2023年10月05日 来源:汕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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