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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民居筑墙的石灰为就地取材,多利用贝壳高温烧制而成,体现潮汕人民的聪明智慧

以贝为墙 坚固如初

潮汕地区的传统民间建筑,有“百鸟朝凰”“驷马拖车”“四点金”“下山虎”等民居,多是来自北京四合院的沿变,装饰以木雕、石雕、嵌瓷等,雕梁画栋,甚为华丽,有“京华帝王府,潮汕百姓家”美名,为岭南建筑文化的一朵奇葩。厝座“坐北朝南”的建筑布局,前有“池塘、寨壁、大埕”等,寨子多条巷道穿梭,屋子相间比邻,院子、门楼、门房、厝手、正厅、大房、后厝包等,居住环境冬暖夏冷,“前榕后竹”的绿植,仿如住在花园里,十分舒适。

据记载,潮汕民间建筑源于明朝,兴于清朝、民国等,沿袭至今。这与明朝潮阳进士陈北科有着渊源,传说的“潮汕厝,皇宫起”,由他从京城传来的四合院类同建筑布局。潮汕传统民间建筑不少装饰也为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如嵌瓷、木雕、漆金等,因其精美华工,广为人知。

其实墙体,也是潮汕建筑的精华,深具地方特色,“有其基础,才有主体”,往往为人们所“疏忽”了。

说到墙,先从其渊源谈起。

《诗经·小雅鸿雁》曰:“之子于垣,百堵皆作。”垣,墙也,言之“一丈为板,五板为堵”,以“板、堵”成墙体。《诗经·大雅绵》又曰:“救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按其注解,即“救,盛土于器也;陾陾,众也;度,投土于版也;薨薨,众声也;登登,相应声;削屡,墙成而削,治重复也;冯冯,墙坚声;五版为堵,兴起也;鼛鼓长一丈二尺,以鼓役事弗胜者,言其乐事劝功,鼓不能止也。”也即是以土筑墙的场面。

汉代《李固传》记载:“舜食则见尧于羹,坐则见尧于墙,则尧时已有墙矣。”可见,尧时已有墙,墙的来源历史悠久。

按《墨子·耕柱篇》记载:“譬若筑墙然,能筑者筑,能实壤者实壤,能欣者欣,然后墙成也。”墙体,也以筑,以壤,其材料为土,为墙之基了。

古代有“石崇以椒涂壁,王恺用赤石脂涂壁”,以其黏性、香气等,牢固其墙,在《邺中记》中有“石虎以胡粉和椒涂壁,曰椒房”,这也为“兰房椒壁”之说,有“以椒涂壁,取其繁衍多子”之寓意。

按《晋书·王恺传》记载:“恺既世族国戚,性复豪侈,用赤石脂泥壁。”《桂海金石志》又载:“滑石,桂林属邑。及猺洞中,皆出有黑白二种,土人以石灰圬壁,及未乾时,以滑石末拂拭之,光莹如玉。”可见,古代便有以“赤石、滑石”应用于建筑了。

潮汕传统的民居墙体,以“灰、沙、土”混合的材料,以之为“石”的原理。“靠山吃山,近海吃海”,潮汕近海,多江河、丘陵,也形成了独具风格的建筑墙体,以灰、沙、土混合而成的粘性墙体,极具地方特色。土,为当地的丘陵红土;“灰”,传统的多为“贝壳灰”,亦称“壳灰”。

按《潮州府志》记载:“蛎房。昌黎诗:蚝相黏为山,百十各自生。盖丽石而生。肉各为房,剖房取肉,故名又烧蛎。房为灰,坚白细润用以涂壁,经久不脱。”蛎房,即蚝也。在唐代年间,便有以“房为灰,坚白细润用以涂壁,经久不脱”的相关记载了。

北宋方勺《泊宅编》记载:“闽中无石灰,烧蛎壳为灰。十八年桥乃成,即多取蛎房散置石基上,岁久延蔓相粘,基益胶固矣。”潮汕先民,多由中原迁徒,途经闽等地,闽、粤、潮的生活、建筑、习俗等,也有相近、相通之处。李时珍言之,“南海人以其蛎房砌墙,烧灰粉壁”,也有用“贝壳灰”砌墙、粉壁之说。

潮汕面海、近海,传统建筑墙体用的“石灰”,多就地取材,利用牡蛎、蚶、蛤等的贝壳,在瓦窑高温烧制,然后淋水发酵,代替石灰石为原料烧成的,也是沿袭古代“滑石”诸类建筑材料,是一种传承与演变。

刘禹锡诗云:“粉落椒飞知几春,风吹雨洒旋成尘。莫言一片危基在,犹过无穷来往人。”也言之古墙,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屋破墙在,也有了一代又一代的记忆,成为岁月的见证。

“以贝为墙”,潮汕的这种墙体,却坚如磐石,历经风吹日晒,雨淋水蚀,能够保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坚固如初,充分地体现了当地人民的聪明与智慧,潮汕的民间建筑文化,也因之更加光辉灿烂。

作者:周建苗 发表日期:2024年04月14日 来源:汕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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