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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味道

  孩子吃桃子,问:“妈妈,这桃子为什么这么甜?”我脱口而出:“因为里面有时间的味道。”

  甜美的桃子里面有时间的味道。一颗桃子,需要经过漫长的成长过程,才能酝酿出甜美的味道。桃红又是一年春,桃花开了又落,结出小小的青涩的桃子。这些小桃子,享受过暖风的爱抚,享受过阳光的温情,享受过雨露的滋润,也经历过狂风的摧残、暴雨的洗礼甚至冰雹的考验。漫长的成长时光里,桃子吸收了天地之精华,战胜了种种自然磨难,终于修成正果,所以它的味道是甜美的。若有人问你,时间是什么味道的,你应该说是甜味的吧。

  我想起了绍兴人的女儿红。女孩出生时,把酒埋到地下,等到女儿出嫁时再把当年埋的酒挖出来招待亲朋好友。那样的女儿红该是怎样的味道?里面一定有时间的味道,无比醇厚绵长。十几二十几年的时间,一坛坛酒躲在时光的角落里,默默酝酿。它的味道,由原来的单薄变得厚重,由原来的寡淡变得绵柔。与此同时,一个女孩在一点点长大,仿佛一棵小树,多年后出落得亭亭玉立,风姿优美。家中有女初长成,那些女儿红的味道也慢慢发生了变化,成就了一段酒中传奇。酒里面的味道,仅仅是酒的味道吗?不,还有一个女孩的成长历程。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女孩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成人。成长的印记,留在时间的深处。时间的味道,也是成长的味道。

  《舌尖上的中国》有一集就叫《时间的味道》,讲述那些靠时间参与而呈现出最佳味道的美食。腊肉、火腿、腌鱼、泡菜等等美食,都需要时间的参与,才能获得绝美的味道。这些食物,味道各异,精彩纷呈。这样说来,时间的味道应该是极为丰富的:酸甜苦辣咸。并且经过长时间酝酿,口感丰富,滋味独特。

  很欣赏《时间的味道》里的一句话,时间是食物的挚友,也是食物的死敌。不可否认,有些食物在时间中变质腐烂,被人彻底丢弃。时间是把双刃剑。时间的味道,体现在人身上更复杂。记得有位女演员说过一句话,大致意思是:我爱自己脸上的皱纹,那是时间馈赠给我的礼物。每个人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失去很多,同时也会获得很多。时间夺去了我们的青春和精力,同时馈赠我们豁达和淡然;时间夺走了我们的年华和美丽,同时也馈赠给我们聪明和智慧。我见到过一些优雅的老年人,他们脚步从容,神态安详,积累了生活智慧,修炼出平和的心境。越到老年,他们活得越有味道,浑身上下散发着时间历练的味道。时间的味道,体现在他们身上,是从容优雅,智慧练达。但还有一些人,时间成了他们的死敌。他们的容颜在岁月中苍老,心态也在慢慢扭曲。他们老了却没有应有的宽厚仁和之态,反而变得暴虐不堪和满身戾气,让人生厌。

  每个人都会被时间赋予一种味道,愿我们都能温柔地对待时间,也能被时间温柔以待。

作者:王纯 发表日期:2021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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