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望新

　　红头船时代各时期有多少船队？多少艘船？至今没有明确记录，但我们可从一些碎片式资料，窥见当年红头船队的规模。

　　上世纪70年代澄海樟林港出土的两艘双桅红头船，其中一船舷刻有“广东潮汕府领字双桅壹佰肆拾伍号蔡万利商船”字样。从数字分析，当时潮汕府注册的双桅远洋商船至少145艘。

　　乾隆五十年六月二十八日，澄海县樟林海商陈万金装载槟榔驾船北上，因遇风漂流至琉球王国。事见《历代宝案》档案：“乾隆五十年十二月十四日有海船一只，漂至运天地方。询据船户陈万金称：‘万金系广东潮州府澄海县商人，共计三十八名，驾澄字五百二十三号船只，乾隆五十年六月二十八日装载槟榔，本县开船。”（陈春声《〈历代宝案〉所见之清代商人的海上贸易活动》）陈万金驾驶的船只编号为“澄”字523号，可见乾隆五十年官方注册的澄海县船舶不少于523艘。

　　嘉庆时，樟林港十分繁荣，港口船队浩浩荡荡，一次出港可达几十号。据当时在樟林开课授徒的上华横陇举人黄蟾桂在《晏海渺论》中的记载：“商船60余号各装糖包满载，每船载三千至四千包，连船身计，一船值银数万两。”据关口簿册记载，嘉庆末年潮汕严重缺粮，澄海知县发动商民到台湾、厦门运载大米来潮汕，两三个月间，运载米粮入口的船舶达118号。（《红头船的故乡——樟林古港》，汕头市政协学习和文史委员会、澄海区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樟林是粤东中心港口，拥有大量红头船，同一时期，庵埠、海门、甲子、乌坎等港口也停泊一定数量的红头船。陈友义先生引证，乾嘉年间的柘林港，从事海贩贸易的红头船有300至400艘，经营红头船的船主24家，大商户300多家。（陈友义《红头船精神研究》）李宏新在《潮汕华侨史》中引证：乾隆四十一年(1776)十一月，两广总督杨廷章奏称“粤东商渔大小船只，每州县不下一二千”。（《清实录·高宗实录》）

　　这些红头船部分在我国境内制造，部分在泰国制造。乾隆十二年(1747)，清政府准许红头船商人在国外造船并驶回国。暹罗盛产柚木楠木，木材便宜，造船成本低，精明的红头船商人到达后，有几个月的停留期，便一边采购大米和其它货物，一边在暹罗造船。当时，可能是一船出洋，回来是两艘船或数艘船。

　　泰国作者素攀·占塔哇匿在《泰国潮州人的故乡》中引述克罗克福文章：“几乎所有的航行于印度和中国之间的大帆船，是在昭披耶河畔的暹罗王国首都曼谷造的。这主要是选择利用优质的柚木和廉价劳动力的便利……”470吨的船在曼谷造价仅7400西班牙币，若在樟林，船价是16000西班牙币，在厦门则是21000西班牙币。（《红头船的故乡——樟林古港》）

　　总之，潮汕商人拥有庞大的红头船船队，已成当时海上运输、海外贸易的主干力量，这是不争的事实。                        （题照：陈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