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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铺的日子

  ■ 杨 洪 文/图

  离开铁铺不觉已三十多年,每次开车从那里经过心里总在想下次找个时间专门去仔细看看,然而,却总未能成行。今天终于走在这条熟悉又陌生的乡道上,倒是有种穿越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和脑海里曾经或清晰或模糊的印象,像电影一样,不断交替、叠加、扩散和跳跃着放映开来,令人思绪万千。

  路还是那条路,但铺上了平整水泥,宽敞了许多,两边也建了不少新房子,偶尔也有几间破旧的老房子存留其中,好像有意识地引起人对往事的回想。

  以前那个“公社”的院子还在,如今是坑巷村民委员会的办公地址(见图,左一为作者)。正对着大门,我们曾经工作的机房和休息室所在的两层楼房还在那里,翻新了也好看了许多,上二楼的楼梯也从原来的左边改到了右边。记得当时整个一楼是公社派出所办公和所长、指导员居住的地方。所长夫妇很年轻,有一个很小很可爱的女儿。所长夫人为人很热心,待我特好,有一次我生病了,她帮我煮中药,还送到我床前。还有一次我喝醉酒了,呕吐满地,她帮我打扫得干干净净。

  楼房前面是一个篮球场,大家经常在这里打篮球和羽毛球。顺着楼房的右边就看见那座熟悉的用石头盖起的大楼,以前是公社的办公楼,从书记到干事我们都比较熟悉,也经常看见各村书记和相关人员来这里办事,久而久之也都熟悉了。因为熟悉,他们对外打电话喜欢直接到我们机房来,以为这是电信单位的,会更畅通,顺便也会和我们聊聊天泡泡茶。其实那时因为技术和设施所限,在哪里通话都会有很大的噪音。办公楼后面还有会议室和食堂,每逢值班,我们只能匆匆去食堂里打饭回机房,而这时公社里的干部都会让着我们不用排队。现在通往后面的门还在,但路被堵住了过不去。

  离开公社院子,我们顺着路继续往前走,记得这一段有些店铺、耕地和池塘,其中有一家小饭馆就是当时我们偶尔聚餐请客的地方,同行的几位同事那时来看望我时也是在这里吃饭。而那些池塘夜里经过时总会让我提心吊胆,怕一不小心掉到里面去。不过逢年过节乡村会在池塘里捞起很多鱼,做成各种佳肴美味,让我们也沾光享受好几天。然而这些现在都不见了,这里变成了一片新房子了。

  想起那时在铁铺逢年过节我们过得可真开心,哪个村里“大闹热”设宴开席都会来请我们机房里的人过去“坐大位”,那时20岁不到的我还有点懵懂,但大家会老远就喊我“老杨”或“杨兄”,而临走时还会送点土特产,让我着实有点过意不去。每次我回城,运输站的司机陈师傅都会给我留一个好座位。车虽然很破旧,但周围的人很好,都会打打招呼,一路有说有笑。碰到有抽烟的邻座会第一时间递过来一根烟,可能是那种最低级的香烟,然而真挚又热情。那时不大会抽烟的我经常来不及回敬一根,对方又自然大方地扔过来一根……诸如此类的小事情在铁铺的日子里经常出现,现在想来每每让我感动不已。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看见当时的卫生院。再往前走就是以前的电影院。那时候男女一起看电影是有特殊含义的,即便在热恋中,一起看电影还是怕给别人看到,经常是一前一后假装互不认识地进去,等到电影尾声,趁着还未结束灯光还没亮起,赶紧趁黑撤退。

  再往前走,当年那个菜市场还在,在市场的一个拐弯处,安安静静地坐落着一栋两层的小楼房,经确认,这就是当年的铁铺邮电支局旧址,主要办理邮政业务。局长姓钟,意溪人氏,儒雅风趣,为人甚好,爱戏称我为“太学士”。有一同事,胖墩墩,双眼高度近视,大伙称之胖龙,因年龄相仿,有时和我一起聊天、游玩。每逢有会议或业务学习等事情我们就要从机房来这边集中,但这种情况一般间隔长,所以见面就免不了喝酒泡茶,嘘寒问暖,插科打诨,其乐融融。可惜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后来潮州第一个自动电话工程开启,我奉调回城参加建设。

  顺着乡道继续走就来到石坵头村,记得以前这里有一条水坝,一边是溪水一边是绿绿的草棚,有空时我会借用线务员明标(希望我不会记错他名字)的单车来这里发呆。沿着这路过去、再过去,就能到澄海的十五乡,那时我的老同学快生就在那里工作,我在铁铺期间我们有过一次互访,互相勉励,回忆黉园旧事,同窗情深。原路返回,快到公路时,原本有一片桃林,当年远在陆丰的高中同学联系在汕头的同学一起来铁铺看望我,就是在这片桃林里照的合影。可惜现在一棵桃树也不见了。

  出了公路,我们直奔八角楼、尚书寨和白石岭水库,虽说是向往已久的景点,但不是在建设中就是景色太过一般,只能匆匆告别打道回府。其实再美丽的风景没有情感的寄托也不过尔尔。

发表日期:2022年07月23日 来源:汕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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