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博

　　想必人性使然，老年人总爱怀旧，年轻人常思未来。

　　近日，朋友送来一张《二泉映月》CD唱片，打开音响，明亮而又圆润的唱腔飘然而来，把我带进月光如水、泉水叮咚的无锡惠山“天下第二泉”。那是三十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无锡参加一个会议，会议结束当晚，无锡的同行陪我走了一趟无锡惠山“天下第二泉”。

　　当晚秋高气爽，月朗星稀。山道蜿蜒曲折，月光下树影婆娑，泉水叮咚之声时隐时现，轻柔的晚风若有若无，教人似入梦幻之境。无锡是我国民间音乐家华彦钧（“二泉映月”音乐作者阿炳）的生活和创作地。日本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曾把阿炳比作中国的贝多芬，并说“二泉映月”值得跪着聆听。我想，在惠山古镇如此诗情画意之地，产生一个中国贝多芬并不值得惊奇。一路上，我的无锡同行向我介绍了“天下第二泉”的前世今生。

　　天下第二泉原称“漪澜泉”，是1200多年前唐大历末年无锡县令敬澄所开凿，位于无锡市梁溪区惠山古镇。“天下第二泉”的冠名是《茶经》作者陆羽品评天下名泉后所认定。二泉庭院内护泉亭旁壁上的“天下第二泉”五个大字是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所书。

　　二泉自唐宋以后历经兵燹战火，多次复建重修，现在其核心部分基本上集中于二泉庭院。泉水顺山势自西向东先后流进上、中、下三个池。上池为八角形，采用八角青石围栏，中池为方形，与上池暗道相通。下池最大，呈长方形，西池壁正中有一石螭首，中池溢出的水通过石螭口流入下池。庭院内之湖石假山、石板栏杆、石螭首均为历史上原物。

　　二泉水甘甜清洌，泡茶尤其回味无穷，唐宰相李德裕特喜欢，派驿马专递。当时诗人皮日休作诗讽喻：“丞相长思煮茗时，郡侯催发只忧迟，吴关去国三千里，莫笑杨妃爱荔枝。”此诗将二泉水与岭南佳果荔枝相提并论，曾在当地广泛流传。宋名家苏轼两度前来品尝甘茗，留下了“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等佳句。东坡品茗与“陆羽品泉”“孟頫书泉”并称“二泉三绝”，为无锡老百姓所津津乐道。

　　寒尽春至，花开蝶来。龙年开春是我退休后的第十七个春天，离开无锡二泉转眼已有二十五个年头。可是，我一直没有忘记那一夜惠山的如水月光和叮咚山泉。每逢更深人静，一人独处，耳边总会响起“二泉映月”那如泣如诉的二胡声，脑际总会浮现阿炳父子两代人那凄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