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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地名源流看清末汕头埠商海沉浮与百姓生息

吉祥里寄寓美好愿景

  左侧为1923年汕头地图(局部),右侧为1952年汕头地图(局部),可以看出吉祥街是从吉祥里演变而来
  吉祥里石牌坊原貌
  吉祥街路牌

如意吉祥是人民群众朴素的愿望,而汕头的地名里也有不少祥瑞之名,比如寿山里、福祥里等。当然,其中最负盛名的就是吉祥街,吉祥街作为西堤片区一条有名的街巷,其实并不长,位于棉安街旁,其北边与吉祥里相接,可从吉祥里通向棉安街。吉祥里与棉安街友爱里相望,往南则与吉祥横街、海墘内街相接,一直通向镇邦路与西堤路交界处。20世纪50年代,西堤片区成立街道办事处时,也因吉祥街之名定为吉祥街道办事处。吉祥街与吉祥里有何关系?二者又是谁先谁后?又为何命名为“吉祥”?

里先于街 吉祥里早于吉祥街出现

汕头大多数与主街路名称一致的街巷,大多是主街路先出现后而产生的派生地名,比如镇邦路开拓后衍生的镇邦巷,或者五福路与五福里、二马路与二马后巷等。但是吉祥街却不同,吉祥里先于吉祥街产生,吉祥街反而是吉祥里这一地名演变的结果。

1902年,日本驻厦门领事馆书记生山吉盛义在《清国广东省汕头并潮州港情况》所绘制的《清国汕头市街之图》中,虽未见棉安街旁标记吉祥里,但可见当时汕头老市区大致以今日的商平路为界,有各类码头林立,可见商平路即为清代汕头的海岸线一部分。吉祥里所处位置,即在镇邦街与棉安街之间的区域,为今天的吉祥里所在之处,而现在的吉祥街所在土地尚未填海,仍是在一片汪洋之内。

1923年,在汕头市市长萧冠英审定的市政厅《汕头市改造计划图》中可以看到,现在的吉祥街与吉祥里,原都是统一一个名称,即吉祥里。可见,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吉祥街这一地名尚未出现,而当时的吉祥里北与龙南里相接,南至海墘坪(即后来的海墘内街)。不过,在萧冠英当时的规划中,已经计划对镇邦街进行拓建,并计划从顺隆街、南商前开始开拓一条新路,通至育善前街,此新路即后来的商平路。因此,在20世纪30年代,商平路、镇邦路的形成,将吉祥里前段与后段分开,前段则仍保留吉祥里旧名,后段即为吉祥街。

1934年,谢雪影在《汕头指南》中,就已经区分出吉祥里、吉祥街不同的门牌,吉祥里有14个门牌,吉祥街也有14个门牌,除此尚有吉祥横街,3个门牌。自此,吉祥街便与吉祥里演变成为两个地名。

吉祥愿景 吉祥里的地名由来

吉祥街发源于吉祥里这一地名,而吉祥里周边是一些栈房。这一点也可以从地名中得到印证。在20世纪50年代第二次编印的《汕头市街道名称手册》里,对《城市陆上交通管理暂行规则》中未纳入的街巷地名进行记录,其中就记载了与吉祥里相关的地名信息。根据当时记载,吉祥里仍有14个门牌,而吉祥街已经演变出19个门牌,显然是西堤路填海之后延展出更多的土地,而吉祥里尚有“吉祥里栈内”(7个门牌)以及“吉祥里口篷厝”(4个门牌)。在位置描述上,吉祥里栈内与吉祥里口篷厝均在镇邦路头段横街内。

所谓的“栈”,就是仓库之意,“栈内”便是在旧有仓库坍塌基础上搭设的一些房屋,是当时汕头埠比较常见的平民住宅,大多属于枋厝,使用木板搭设的简易房屋,一部分则为篷厝,即是篷布围蔽的简易房屋。吉祥里为何存在栈房?事实上,结合1902年山吉盛义所绘制的汕头地图信息可以看出,清末,吉祥里实际是在镇邦街与棉安街之间的一个海边小区域,这个区域靠近仁和街的汕潮揭小轮船码头、万年丰会馆前码头、德安后街的怡和码头等,因而多有栈房,用来储存货物。因此,吉祥里实际上最初就是一个码头边上的栈房区域,这些栈房经历较久的时间后,老旧坍塌,成了一个平民聚居区域。

清代光绪年间,汕潮揭小轮船码头修建在仁和街口,潮州府等各邑商人在隔壁永兴街口成立了万年丰会馆,这是个商人组织,这一会馆也是汕头总商会之前身,比和安街的漳潮会馆慢若干年形成,因而汕头人也称其为新会馆。凡潮州府各邑商人,如大宗货物斤两出入争议时,可至万年丰会馆过公秤,万年丰会馆当时有公砣若干,上刻“汕头万年丰会馆公砣”,以此断定争议。吉祥里当时的栈房,从区位判断,主要为光绪年间潮州各邑商人暂时寄存货物所使用。

而如今吉祥里尚存一个伯公古庙,吉祥街、棉安街一带居民回忆,据民国时期伯公古庙治宫者描述,这里原只是清末一潮阳商人从其乡中带货来汕头埠时,设置在镇邦街、棉安街口的海边栈房旁一处香炉,用来祈求人货平安的地方。治宫者称该炉由“南山”而来,事实上,“南山”很可能是1935年时由潮阳、普宁、惠来三县部分区域划设的南山管理局,隶属东区绥靖公署管理,当时为相当县一级的行政管理单位,其址设在今潮南区两英镇内。因政区更迭,治宫者有所混淆,误把后设政区套用在清末时代背景里,但由此可知,在该处建栈房和设置香炉应是潮阳一带人士。后来,因汕头埠商业日益繁盛,清代末期,由多名潮阳商人共同在棉安街与镇邦街之间栈房旁修成一小庙,供奉该香炉。因祈求吉祥如意之愿景,将该处庙宇拓展而成之街巷称为吉祥里。20世纪30年代商平路修成后,则析出尾段街巷更名为吉祥街。由此可见,吉祥里、吉祥街也与汕头的民俗文化有着深刻的交集,见证着清末汕头埠的商海沉浮与平民生息。

现在吉祥里与吉祥街已有一部分随城市建设演变改建了,当初的吉祥里栈内、吉祥里口篷厝也早已拆除,连同原吉祥里街口的老石门坊也均已消失,如今也只留下吉祥里伯公庙,以及与海墘内街相接一小段狭仄的吉祥街,依然伴随着地名传递着昔日汕头埠人民朴素的美好愿景。

作者:许壁锋/文 胡馨妍/图 发表日期:2022年12月25日 来源:汕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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