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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纸篓里捡回来的宝贝

——国画《山居图》背后的故事
  山居图(国画)                            李可染 1962年 作

  在广州市番禺区南村镇政府对面国泰路的一隅,有一所收藏圈内久负盛名的“华南画院”,画院里收藏了李可染、刘海粟、徐悲鸿、傳抱石、启功、黄永玉、关山月等中国现代美术界声名显赫的国画大师们作品近千余件。其中有一件39×40.50cm、题款为《山居图》的国画,尺幅不大,却被放在展览橱窗里的醒目位置,被画院的创办人视为镇院之宝,引人注目。此画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画院的创办人是广东省公益事业促进会名誉会长翁广松先生。当他深情讲述起这个镇院之宝的来历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与李可染大师相识、相知、相处的日子,想起那些幸福的往事。

  那是上世纪60年代,年仅20岁的翁广松先生被招工安排到广东省政府接待处工作。这一时期正是全国各行各业百废待兴的火热年代,随着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高潮的到来,文学艺术界也迎来了百花齐放、繁荣发展的黄金时期,一些赫赫有名的书画家们纷纷南下广东采风、写生、创作。翁广松先生幸运地被省政府接待处安排担负大师们在广东采风期间的后勤接待和生活起居工作,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大师们的精湛画技和刻苦创作的精神。特别难得的是与李可染大师有了近在咫尺的接触机会。这期间李可染大师连续三年来广东,而且每年有半年的时间在广东采风画画,每次来广东都是由翁广松先生负责后勤接待。

  翁广松先生很清晰地记得,1962年的一天,在广东迎宾馆4号楼,他又像往常一样协助李可染大师磨墨作画。这天只见李可染大师挥毫了大半天,偶尔静下来时又见他紧蹙眉头,继而干脆把画揉了,丢进了废纸篓里。翁广松先生看在眼里,觉得十分的可惜,就鼓起勇气问:“李老师,您这张画画了这么久,不要了么?”李可染大师也有些不舍地说:“不要了。”“那能不能……送给我?”李可染大师见翁广松先生用诚恳而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他知道翁广松先生在孩提时曾在瓷厂学习绘画,人很勤快,又年少好学,很喜欢这个满身朝气的小伙子,觉得这个年轻小伙与字画是有缘之人。

  于是李大师就从废纸篓里把画捡了回来,对着画揣摩了好一会儿,扶起毛笔又足足涂抹了一个多小时,补笔后李可染大师觉得比较满意了,眉眼间才露出了笑意。这才题上“山居图” 三个字,又在下面落款:“一九六二年五月写 为广松同志 可染时居羊城迎宾馆”,再盖上印章。之后亲切地对翁广松先生说道:“这张画送给你,好好保存吧。”

  那天李可染大师还很有兴致地和翁广松先生谈心,教他如何装裱国画,还指点他画画时要如何用墨,如何画出一幅画的神韵。大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对翁广松先生以后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翁广松先生从收藏《山居图》起步,逐步走上了收藏家之路。

  翁广松先生得到大师亲手赠予的墨宝,喜不自胜,在一个星期天,带着画专程来到居住在广州人民北路的中国美术家协会广东分会常务理事、广东省画院副院长方人定老师家里,请自己学画的方老师给予指点。方老师非常高兴,为此画题写了边款“李可染先生山居图 人定署检”字样送给翁广松先生。《山居图》从废纸篓里被李可染大师拯救,又获方人定老师题得边款,就这样成就了从废纸篓里捡回一个宝贝的美好佳话。

  今天再看《山居图》,画家笔下的三峡绝壁之上,江畔人家怡然,一险一静,意境深远。画中高山峻岭,映蔽巫峡,居山之中,又层峦叠翠。浓墨重彩的一幅《山居图》,宛如人生的波澜起伏与安宁平和。

作者:■ 李钟声 吴学贵 发表日期:2022年12月23日 来源:汕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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