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浅紫的云随处涂抹于灰蓝的晓天,从东方挑染出一抹绛红与橙黄。以对岸一长排黝黑偶闪莹莹灯火的建筑物为分界线,天色投在静水里,也是肆意涂彩的印象派。突然就理解了莫奈、梵高因何总是执迷于一个草垛几朵向日葵同样的一处风景画出不同的内容。相对于人类,大自然更是出色的画师,一样的江岸清晨,能变幻出千种美丽的画面。偶有渔火未熄的小船,在水面拖出好看的水纹。
小码头的巨石上水已漫得很高,两侧静静的树影和草丛里有持续不断的“唧唧”虫声,偶有几只鸟儿扑起翅膀,真是幽静。拨开水面,向对岸。看云儿在天空变出多种形态,任人的想象自由发挥。对岸东方的霞彩越来越亮,四方也显出轮廓分明的物体来,北边上游远处有两桥,沿岸是团团碧绿的低树,堤外之外的高层楼房描画出时代的标识。还是把目光投向大自然,水如玉,清澈地奔流,教人久久感恩,这滋润两岸万万生灵的江水,水质优良。南方下游微弯至海,可望到新建的长桥。水岸如画,妙不可言。
至江中央,便有洁白的群鸥,掠着锐角的长翅,从海的方向,速速飞来。偶尔还有两鸥,边飞边争夺已被一鸟叼着的鱼,厉声叫鸣。水面时有鱼儿飞跃而起,一跃再跃。最好看的是日出时候,三四条鱼成排弧跃, 成美丽的银白闪光曲线。而往往接近对岸时太阳还未出来,只是东天的红霞越来越艳,亮光衬托出东堤快走和做操的锻炼人群。有几只小舟在江面上撒网。
回程至江中,朝阳便华丽地升起。西岸的建筑物涂上橙光,树影也明度渐加,变幻着漂亮的色泽。江水更加明媚,也有白鹭优雅地飞翔。中天浅蓝,厚云退开去。南面更加晶亮,远远,可见南澳清晰的岛山。
上了西岸,堤上行人渐多。这堤面,本来就是群众的乐园。晨光下,紫蓝色牵牛花微亮如昨夜的星星,鬼针草洁白的花儿巧笑倩兮,那一大片茎杆柔软的硅粉色蓬松的草穗花,浮光闪闪,尤为美丽。
沿堤,往南方而行。可见凤尾翠竹密植的修影,那些硕大的芭蕉叶逆光,透出高明度的绿色,再大也只如大自然的小盆栽。桉树和苦楝树参差随意生长,也很好看。不远处夹在其中的一株异木棉,凛然,满树胭脂粉的花,远观如春日桃花,更大气些,更巾帼些。循堤路,越过那段繁密江树,微弯朝下游走,早锻的人群三三两两。这头,江景随着朝阳的升起更加明丽,白绸缎般的江水旁,几处搁浅一些雾凇蓝或绿色船身、红船头的小船,几处下江的小码头也巨石垒叠,十分好看。循这堤路一直一直走,就可以到达海边的。
阳光已普照四方,也照在这边堤下一小畦一小畦的菜园上,到处是生机盎然的模样。